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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道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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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日自遠處爬山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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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自遠處爬山而起。朝霞圍繞,像是披了條炫彩的圍領。深藍的穹頂褪去墨色,開始慢慢發白。

林顯在自已的小院結束了煉氣吐納,吐出一口濁氣。他不喜歡“練氣”這個說法,認為借假修真的修真的真既然是修已心;法術既然是自心起;假既然是永珍;那就不應該是練氣,應該是煉心才對,只是那真開始是氣的表現形式而已,所以被稱作練氣罷了。而且永珍都是假,那為何要執迷於一物呢?道法自然,那我就修那自然萬物。

林顯現在認為他的父親沒有步入左道,世間也不應該有左道一說,只有正道邪道這個說法才是,父親只是陷入執念,沒有勘破那妄念,如果當時他勘破了,定然會更進一步。

所謂左道,只是還沒有人藉此假修得真,被那些走上前人走出過的“正法”之道的人嘲弄罷了。林顯認為這是不對的,把前人的榮耀看成自已的,用來嘲笑別人,這已經背道了。

還帶著涼意的清風拂過,林顯看著蒼翠的群山出神。這些年每天看著這一峰列一峰的綿延山脈,每次都心神安寧,慢慢的總有一點新感悟。

他本有點飛亂的心,因為群山的深邃鎮定慢慢平靜了下來。

林顯搖搖頭,他覺得自已好像也有點執念了,道就是道,無論怎麼想它都擺在那裡,何必執拗於什麼名字,叫法呢?

大概是受了父親的影響吧!

林顯走進自已的小屋。他這個院子是四年前師傅到山腳的陳家村出錢請村人幫忙修的。兩個師弟也是出自那裡,一個是父母出了意外,無人照管被師傅帶上山。一個是家裡太窮了,被父母送上山來的。

村民們都不知道玄解師傅是玄門真修,只當是普通道士,會點治病救人和拳腳功夫。

鎖好門,林顯帶上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山頂的道觀。

他覺得自已現在又好像沒有太多不捨,可能是知道這一天是一定會來的!

他現在要去遠赴紅塵驚鴻宴,一睹人間盛世顏!

犀角峰,青龍觀不遠處的山崖邊上

穿著鶴氅的玄解目視著林顯的離去。七十年前也是在這裡,他望著龍爺、師祖等一眾化龍或乘龍而去。北上抗敵,一去數年。本來能回來五個,可有邪修看中了龍爺的內丹,最後便只回來了三個,龍爺還被逼自爆內丹。二十年前,他安排好最後一位師姐的後事,也是在這裡化龍而行,尋遍九州,殺了當年覬覦龍丹邪修中的三個,還有一個聽說是聞風逃出海棠了才罷手而回。

可惜他不肯學《白龍飛霄觀想經》,玄解心想。他回頭看著正在打掃的商臨安和洛笙。

這兩個倒是被他教導的不錯。

“師傅!”兩個道童看著走來的玄解,行禮。

“以後每月去給你們師兄打掃一次房間!”

“是!”

“明日起,每日卯時來後殿,為師正式傳你們觀想之法,爾等可願修《白龍飛霄觀想經》?”

兩人對視一眼,大喜道。“弟子願意!”

等玄解進入大門,二人掩蓋不住喜色,揮舞著拳頭。

“耶!!!明天就可以正式修行了!”

“哎!洛笙,卯時是幾點來著?”

“笨哦!早上六點!”

“噢噢噢噢!對哈!我想起來咯!”

“等哈把正事搞完了!我們得龍爺嘞杆去耍嘛!給龍爺說!”

“要的要的!”

掃帚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聲音又大又急促。

“嘿!接招!看我白龍沖霄!行於雲端而御神雷!”

落在一旁雲杉樹上的麻雀都被嚇走!

“你小聲點!別被師傅聽到了!”

……

錦城郊縣

益南縣羅埠鎮

林顯直接坐著高鐵來到錦城,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

以前最遠就是到犀角峰旁的縣裡。

那需要仰著頭看的高樓和像蜂巢一樣整齊排列的窗戶確實讓他有一點不習慣!

太高啦!差不多是縣裡面的兩倍高。

竄流的人群,東風火車似的擁擠成一長條的車流,密密麻麻的紅光,夜間黑雲遮星,無江河無綿山。

林顯心中有點壓抑。

覺得這裡的人不是人,是機器。

他覺得怪不得世人絕大多數修不了玄門之法,處在這種環境裡,確實修不了。

所以他直接坐車離開了市中心,來到了錦城郊縣的羅埠鎮,住進了小旅館,便宜。

錢是夠花的。兩個師弟上山後,師尊就給了他一張銀行卡,告訴他自已看著花。每個月都有好幾萬入賬。從沒花完過,越來越多。

林顯調整了時間,趁著周圍居民都在休息的時候,前往公園練劍。

林顯現在只悟出了一招劍術。

天劍第一——流星。

他每夜觀想漫天星辰領悟的。不像在犀角峰了,若是他練劍還是與漫天星斗共舞會嚇到鄰居們的。於是他想,控制住自已的真氣。

剛開始很難!林顯經常停下收斂真氣。經過這半個月的習劍,已經可以控制住了。他很欣喜,自已以前只會大放大收,現在覺得自已對真氣的把握有了明顯提升。

觀察殘月的位置,現在太陽應該露了一點邊,犀角峰的天際邊現在應該有一條藍線。

可惜林顯看不到。

他看到公園外有一年輕女子緩步而行。輕衣薄裙,垂首垂臂,似那行屍走肉之像。林顯感覺到一股煞氣緩緩從女人體內溢位。林顯觀想星辰,繁星入心藏。真氣匯入雙眼,瞳孔內像是有繁星點點。只見女子周身煞氣從肩上散出,氣息汙穢渾濁,怨氣深厚,滯重粘稠,似黑泥裹身,無半點輕靈飄逸之感。

林顯眉頭一皺,“邪修!”便跟了上去。

城邊停工的高樓

陳英豪流竄到錦城沒幾天,先四處閒逛,把周圍的監控摸清楚了。他知道自已一介散修,一定要事事小心。雖然他很少見過其他的修士,但是自已什麼德行自已還不清楚嗎?無人領路,只靠著翻到家中的殘本《馭身喚魂經》,要是遇到那些修行高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第一次布壇法煉人精血後,風頭一過便離開了家鄉。也是靠著這份小心,離開故鄉之後,遇到一個愛顯眼的散修,用馭身法將之陰死,又得到一本《練蠱通真典》。

陳英豪也算是有天分的。他想每次施展喚魂術還要收集被施術者身上的毛髮或是貼身之物,施法距離還不能太遠,不然也無法馭身成功。於是他就想能不能透過蠱蟲來強化馭身喚魂的效果。

剛好一本是馭人之法,一本是馭蟲之法,覺得兩者應該也有相通之處。這個想法經過他多次鑽研後,沒想到真讓他成功了。

陳英豪也憑此步入築基。

只是他現在又是需要吸食人的精氣壯大自身,還要餵養蠱蟲,需求開始增多,普通人那點血肉精氣已經開始無法滿足了。近幾日倒是又發現一個劍修。每日在那“御和苑”公園練劍,陳英豪觀察那個劍修兩天了,真氣似有若無,應該是個練氣新手,剛好拿來練手新修行的喚魂之法。

等我的“小寶貝”們吃飽了,就去把那個劍修“喚”來,吃掉再走。陳英豪心中美美的想著。

那年輕女子慢慢步入廢樓,爬上樓梯。陳英豪看著女人被夜風吹著薄衣而顯露的妙曼身姿和白皙勻稱的小腿,忍不住氣血上湧,自已也是三十來歲的男人,以前馭到美貌女子,也是先玩弄一番才殺掉。伸手慢慢向女子接近。眼中充滿淫慾。

“閣下修這等邪法,姦淫弒殺,心中就沒有半點不安嗎?”陳英豪心中一緊,猛然一個大跳退開,左手扯出腰間黑袋,右手結印五指平伸指尖朝上。見一束髮男子左手持劍自門外陰影走來,雙眼透著亮光,似那天上明星。周遭爍光暗閃,如滿身星月,看起來離自已越來越近,又感覺非常遙遠。

“是誰?”

等男子走近,陳英豪發現原來是那個劍修。

“原來是你小子!道爺我還沒去找你,你到自已送上門來了!怎麼?就你點修為就想英雄救美了?”陳英豪一陣怪笑,放下心來。

“閣下人身卻不行人事,與那妖魔何異?”

“你這小娃兒說話還文縐縐的!妖魔?我都邁入修行,和這種平頭老百姓早就不是一樣的了。我一心求道,其他洲也肯定有修行者吧?等我修行日久,再進一步,將來也可以防其他洲的修行者,死幾個凡人又算得了什麼?以後我能救更多的凡人。說來我們都是修行者,我們才是一類人,更應該團結在一起才是。”陳英豪見林顯年紀不大,便胡謅著自已都不信的話來忽悠他。

“看你年紀也不大,怕是還沒上過女人吧?嘿!今天趕巧了!來來來!你先來,我跟你說,安逸得很!”說著向林顯揮手,向前走了兩步,臉上露出淫笑。

林顯微微嘆氣。

陳英豪一見林顯洩氣,法念立起,左手開啟黑袋只見十餘隻似白蛆的幼蟲四散開來,頭端長者一張細小的口器繞著曲線,有的還想飛到林顯背後。而右手手印煞氣纏繞向林顯打去。“去!”

這是他想了好久的遇敵先攻的法術,馭人蟲四散而攻,每隻都可將數毫米厚的鋼板咬穿,倘若鑽入人體,便會控制人的心神。若是修士,也不得不耗費真氣和心力去抵抗。而那煞氣印也是《馭人喚魂經》中的對敵一術,一旦打中,便會侵入人體神魂,讓人心神錯亂。兩者者相輔相成。

林顯心中想著星辰,真氣傾湧而出,周身星光點綴,將所有的白蟲振退。而更多的星光往匯入劍鞘內,他拔劍斜挑,清冷的劍光將煞氣振散。劍勢力不減,帶著星光向陳英豪衝去。

“嗡!嗡!嗡!”陳英豪胸前衣內一個巴掌大的黑影飛出,撞散劍光。黑影也被撞飛了出去,是一個頭上長著兩根長觸鬚的黑色甲蟲。陳英豪感受著林顯那深邃渺遠,似那摘仙一般的氣機,驚怒道,“你也是築基!”

林顯不喜多言,周身星光匯聚劍尖,聚於一點。直接越步向陳英豪刺去。

陳英豪急忙手一揮,黑色甲蟲直接向躺在地上的女子衝去。

林顯只得一腳踏住,一劍後仰刺出,劍尖白光離劍穿透甲蟲,餘勢將不遠處的水泥牆穿透。黑蟲也掉落一旁,微微抖動著細腿,慢慢死去。

林顯回頭再看,陳英豪早已跳樓逃走,身影掩蓋在黑影中,消失不見。林顯緊皺眉頭,覺得自已果然還是大意了。沒有絲毫留手,卻考慮不周,讓邪徒逃走。

林顯來到女子旁,雙眼再次匯聚星光,看到左肩處有一紅腫,扒開一點女子的薄衣,右手劍指,點在傷口處。劍意隨真氣入體,殺掉那馭人蟲。

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著女子這模樣,只好坐在一邊等著。

少頃,“啊!”的一聲,女子猛地撐起上身,眼中露出驚恐,快速晃頭打量四周。

“你醒啦!”林顯想象著自已看到師弟時的感覺,再想起自已耍手機時記下的熱評,“你別擔心!已經沒事啦!手術很成功!”

“啊!!!!!!!救命啊!!!!!”女高音震飛了附近正在入睡的白頰噪鶥。

也驚醒了夜晚。

本就不多的星辰與月亮藏起。太陽出場,漆黑夜空成了藍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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