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今年才十七,卻已經落的姿色楚楚。
那身段,那眼神,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勾的杜月笙想到前塵都懊悔,當時得多煞筆,居然對沈月娥那麼動心。
他如今是曹系在上海灘地面的頭號人物。
對誰有意思後,自然無人敢沾染那個蔓蔓。
不止如此,大家還都自覺給杜月笙面子,給這姑娘捧場喝彩。
於是才短短半個月。
這丫頭就紅透了十里洋場。
照片還上了報紙,人稱“百靈鳥”。
而戲班長大的女子,和尋常俗婦不同。
自幼見慣人間百態的蔓蔓,驟得大名,卻絲毫不浮躁,反而越發小心翼翼。
因為她知道,這些都來源於杜月笙的“賞識”。
可是以色娛人,哪日他厭倦了自己怎麼辦?
也有姐妹慫恿她早點爬上杜月笙的床。
蔓蔓卻曉得,這些姐妹是嫉妒,是害她,因為男人一旦得到也就不新鮮了。
可是不讓杜月笙得到,也不行。
這其中分寸,實在難為死這個小心翼翼活在人間的小女子了。
今天。
杜先生又來了,坐在臺下正中位置。
身邊是彷彿關張的馬祥生,萬墨林。
蔓蔓急忙化妝,準備登臺,
可等她走上臺,卻發現杜月笙身邊又多了三個人。
其他人都閃避。
那三人一個是林總探目,一個是周暢總務,還有個陌生的洋鬼子。
杜月笙首次沒有盯著她看,而是低頭和那兩人在說什麼,周暢在和洋鬼子翻譯。
沒被這位大佬盯著。
蔓蔓反而放鬆了些。
她還去盯著他,大膽的打量。
她發現,年紀也就三十多的杜先生,樣子確實不算俊美,但收拾的很清爽,很男人。
那寸頭,大腦門,夏日的蒼青色長衫。
再搭上銀鏈子的瑞士懷錶,千層底的布鞋。
別有番和尋常江湖人不同的味道。
“要是他再請我吃酒,我就從了吧。但要和他說清楚,得給人家個名份。不然他不要我了,別的人不敢沾染,我還怎麼在這裡立足?”
女孩心中念頭百轉千回之際。
杜月笙在那裡頻頻點頭,還打出個OK的收拾。
那模樣莫名有些逗。
蔓蔓不禁噗嗤一笑,破了音,杜月笙猛抬頭,對上眼時蔓蔓真的不好意思的小臉通紅,周圍鬨堂大笑。
杜月笙也咧開嘴笑了。
林東也知道這回事,對他道:“月生,這丫頭是你的了。話說你也該找個知冷知熱的人了。”
“林叔說的是。到時候請林叔吃酒。”
“還有我。”周暢笑吟吟著,順帶也和馬埃爾翻譯了一句,馬埃爾來神了,嘰裡咕嚕:“我還沒有參加過中國人的婚禮呢,杜,你也要邀請我。”
“求之不得,馬兄弟。”杜月笙忙答應,接著又道:“最多明晚,咱們就把這事搞好。”
“這麼快?”馬埃爾很驚喜。
他不知道,這種事對杜月笙而言,也就是安排兩個青皮,再找個婊子,再找群記者。演一場英雄救美而已。
要不是今晚他要撩蔓蔓,他現在都能搞定。
但就在這時。
外邊響起陣喧譁。
隱約聽見,什麼陳都督來了。
陳其美?
杜月笙急忙起身,見真的是陳其美,在幾個彪形大漢的簇擁下,往這邊走。
杜月笙不禁納悶,雖說鄭汝成死了,但北洋方面對陳其美的抓捕很嚴,聽說袁慰亭已經下了格殺勿論的指示。
哪怕這裡法租界,陳其美也不應這麼“張揚”啊。
陳其美已經走近。
杜月笙忙迎上去寒暄:“三哥,您怎麼來了。”
“找你的。”
杜月笙沒想到他來這句,一下愣住了。
周圍人也都安靜下來。
陳其美道:“來,有個事情和你說下。”
他說著拉杜月笙去邊上,其他人將這片包圍。
林東也給隔絕在外,馬埃爾好奇問:“這位戴眼鏡的人是誰,好像是一個很大的人物。”
周暢頷首:“他叫陳其美,是上海華界部隊的總司令,如今在野。”
“是位將軍?嚯,杜先生和他也是朋友?”
周暢忙搖頭:“不,杜先生的老師和他是結拜弟兄,就是咱們的老闆曹先生。”
“這樣啊。”馬埃爾心想這就對了,畢竟那位和花旗國的威爾遜總統都能接觸呢。
這時。
杜月笙驚呼了聲:“居然有這種事?”
陳其美冷著臉:“是啊,這群貨要殺我,被我抓住,熬不住交代出來的。”
杜月笙皺起眉頭,思索了下,很快下定決心:“三哥,他們既然要在長江上劫這批花幣,那我們乾脆就在長江上滅了他們。我去請虞老闆,還有義勇,再出些十六鋪的好手。。。”
陳其美搖頭:“月生,這不是江湖廝殺。如今江蘇督軍馮國璋是袁慰亭的人,我懷疑他們要堵住上海和揚州的聯絡。動手暫時不會動,但等袁慰亭稱帝,張勳必定派兵南下,到時候南北夾擊,揚州就沒了。”
杜月笙苦笑:“三哥,我不懂那些軍國大事,但我既然知道他們要劫曹先生的花幣,我管他什麼督軍不督軍的,也要玩命啊。”
“去請法國人,揚州是聯合洋行的工廠。”陳其美教他:“你去找白德安,和他們商議個主意。法軍要是能護航,馮國璋一定投鼠忌器,那些北洋密探也就不敢動了。”
“行,那我這就去。謝謝三哥。”杜月笙習慣性說了一句。
陳其美笑罵起來:“昏了頭了,為耀宗的事情,你謝我?”
杜月笙尷尬一笑,陳其美便先走了。
杜月笙接著也顧不得看戲,匆匆離去。
只留蔓蔓在後臺神思亂飛,恨恨的想,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人家都準備好了,你跑了!
而陳其美出門上車後。
他先特地繞橋邊,隔著蘇州河,看著鄭汝成斃命處,冷笑想:“我無中生有,用袁慰亭密探意圖劫持花幣的假訊息,將法國人拖下水,以制馮國璋。如此好棋。你服不服吧!”
但陳其美也知道,馮國璋就算被“限制”。
上海駐軍的何豐林等人卻依舊不好對付。
只恨自己手頭沒兵!
他忽然想起江志青和他一次閒聊時說的話。
咱們必須要有自己的隊伍,自己的軍校。
要不然總是讓黨人同志,亂糟糟的和北洋硬碰硬。
每犧牲一個都是巨大損失。
並且還基本上贏不了。
“廣積糧緩稱王。”
陳其美不由想起明太祖的操作。
只是時不我待。
北洋今日二十一條,明日東三省,列強還虎視眈眈。
哪有時間,更無土地練兵發展啊。
尤其還沒錢!
想到這,陳其美又恨不得把江志青揍一頓才解氣。
他不知道是。
世事就是這麼的巧。
就在這時。
何豐林的府內,一群人真的正在商議,劫持花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