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比試中,劉澈輕鬆獲勝,他的摺扇功夫變幻莫測,看似輕柔的扇風竟能逼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石鑫注意到,劉澈的靈力雖然不如張猛霸道,卻比張猛更加凝鍊,顯然也是個擅長控制的高手。
夕陽西下時,預選賽的第一輪終於結束。
晉級的弟子名單出現在光屏上,石鑫、張猛、劉澈等十六人赫然在列。
“明日進行第二輪比試,兩兩對決,勝者進入八強。”李長老的聲音在廣場上回蕩,“今日到此為止,各位弟子回去好生準備。”
弟子們漸漸散去,演武場上只剩下少數幾人。
石鑫收拾東西時,劉澈走了過來,扇子輕輕敲著手心:“石師弟明日的對手是執法堂的李奎,那人擅長使盾,你得多用巧勁。”
“多謝劉師兄提醒。”石鑫拱手道。
“客氣什麼。”劉澈笑著擺手,“說不定咱們後天就要對上了,到時候可別手下留情。”
看著劉澈遠去的背影,林曉雲忽然道:“這劉澈不簡單,他的摺扇裡藏著七根毒針,剛才對陣時根本沒動用。”
石鑫心中一驚,他竟沒察覺到對方藏有暗器。
譚青雲拍了拍他的肩膀:“修行之路,不僅要練劍,更要練眼。走吧,我請你們去鎏金閣吃晚飯。”
......
暮色籠罩宗門時,鎏金閣的燈火次第亮起。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漸漸升起的月亮,石鑫忽然想起去年剛入宗門時的情景。
那時他還只是個外門弟子,連參加論劍大會的資格都沒有,而現在,他已經站在了預選賽的擂臺上,即將面對越來越強的對手。
“在想什麼?”林曉雲遞來一隻烤雞翅,“明天的比試別太緊張,李奎雖然防禦厲害,但速度很慢,你的星閃步正好剋制他。”
石鑫咬了口雞翅,酥脆的外皮和鮮嫩的肉質在口中交融。
他忽然笑了:“我在想,明年的論劍大會,佳雯說不定也能參加。”
“那丫頭的煉丹術比你厲害多了。”譚青雲舉杯笑道,“說不定用不了明年,她就能煉出增進修為的丹藥,讓你突破中期。”
三人相視而笑,笑聲在寂靜的閣樓上回蕩。
窗外的月光如同流水,靜靜灑在斬妖宗的亭臺樓閣上,彷彿在為明日的比試提前醞釀著氛圍。
回到院落時,石佳雯還在燈下煉藥。藥鼎中飄出淡淡的藥香,她正用玉勺小心地攪拌著藥液,額頭上沾著點黑色的藥渣。
“哥,你回來了!”石佳雯抬起頭,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今天的比試怎麼樣?我聽馬三說你贏了!”
“僥倖而已。”石鑫走過去,幫她擦掉額頭上的藥渣,“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看我比試呢。”
“嗯!”石佳雯用力點頭,將最後一爐丹藥倒進玉瓶,“這是給你準備的回氣丹,打鬥時靈力跟不上了就吃一粒。”
石鑫接過玉瓶,入手溫潤,裡面的丹藥泛著淡淡的白光。
他忽然覺得,比起論劍大會的勝負,此刻手中的溫暖才是最珍貴的。
夜深人靜時,石鑫坐在修煉室中,再次運轉起《金煌破虛訣》。
赤金色的靈液在丹田內緩緩流轉,比白日裡更加凝實。
他沒有去想明日的對手,只是專注地用金行法則淬鍊著靈力,如同匠人打磨玉器,心無旁騖。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石鑫知道,無論明日的比試多麼艱難,他都有信心應對——不僅因為日益精進的實力,更因為身後那些默默支援他的人。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石鑫終於收功。
他拿起龍吟劍,劍穗上的雄獅繡品在晨光中輕輕搖曳,彷彿帶著無盡的戰意。新的一天開始了,論劍大會的第二輪比試,即將拉開序幕。
......
晨霧尚未散盡,演武場的白玉擂臺已被靈力潮汐籠罩。
十六根刻滿符文的石柱環繞臺周,柱身的雲紋在晨光中流轉著淡淡的金光,昨夜新換的玄鐵巖地面泛著冷光,倒映著弟子們躍動的身影,連衣角翻飛的弧度都清晰可見。
石鑫站在待戰區的青石階上,指尖摩挲著青鱗腕甲的鱗片,每一片鱗甲都如同深海蛟龍的逆鱗,藍寶石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光斑,落在手背上如同流動的星子。
“今日第二輪比試,勝者入八強。“
李長老的青銅令牌在臺柱上磕出清越的聲響,如同玉石相擊,光屏上的對戰名單驟然重新整理,符文交織間浮現出墨色的字跡:“第一場,內門弟子石鑫對戰內門弟子李奎!“
人群中響起一陣低低的議論,如同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
李奎在執法堂以防禦著稱,他的“玄龜盾“由萬年玄鐵混合玄龜背甲煉製而成。
盾面邊緣還殘留著歷年比試的劍痕,據說能硬抗納靈境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幾個曾與他交手的弟子紛紛搖頭,顯然不看好石鑫能破防。
“這李奎的盾法最是難纏,去年連譚師兄都沒能在五十招內破開他的防禦。“一個圓臉弟子掂著手中的長刀,語氣裡滿是驚歎。
“石師弟的劍再快,砍不破盾也是白搭啊。“旁邊的灰衣弟子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目光落在擂臺上那面厚重的玄龜盾上。
石鑫提著龍吟劍走上擂臺時,李奎已站在臺中央。
這壯漢身高近丈,肩寬幾乎佔去半個檯面,玄龜盾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身子,盾面雕刻的龜紋在靈力灌注下緩緩流轉,每一道紋路都彷彿活過來一般,如同有隻千年老龜在盾面緩緩爬行。
“石師弟,我勸你還是認輸吧。“
他的聲音如同悶雷滾過檯面,震得邊緣的符文都微微震顫。
“我的盾,不是你能破開的。“
石鑫沒有答話,只是將庚金神晶的金行法則悄然融入靈力。
赤金色的靈液在經脈中流轉,比昨日更加凝實,如同融化的黃金被反覆錘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縷靈力都帶著無堅不摧的鋒銳,彷彿能割裂空氣。
“既然不聽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奎低喝一聲,玄龜盾猛地砸向地面。
“咚“的巨響中,整個演武場都彷彿震顫了一下,盾面迸發的土黃色光暈在臺面上蔓延,如同潮水般漫過玄鐵巖,瞬間形成一道半尺高的土牆。
這是他的防禦靈技“龜甲陣“,土牆表面佈滿細密的龜紋,如同實質的鎧甲。
石鑫腳下《星閃步》展開,身形如鬼魅般在土牆間穿梭,衣袂掃過土牆時帶起細小的沙礫。
他沒有急於進攻,而是繞著李奎遊走,龍吟劍的劍尖偶爾輕點地面,測算著對方的防禦範圍,劍穗上的雄獅繡品在動作間輕輕擺動,金線繡成的鬃毛彷彿在隨風飄動。
李奎轉動著玄龜盾,厚重的盾面始終對著石鑫,如同移動的堡壘,盾緣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咯吱“聲。
“只會躲嗎?“李奎的聲音帶著嘲諷,唾沫星子濺在玄龜盾上,瞬間被靈力彈開。
他突然橫盾前衝,土牆在他的巨力下轟然破碎,碎石飛濺中,玄龜盾帶著呼嘯的風聲撞向石鑫左肩。
這招“破山撞“看似笨拙,卻將力量與防禦完美結合,盾面邊緣的靈力甚至扭曲了空氣,一旦被撞上,輕則骨裂,重則筋斷。
石鑫不退反進,在盾面及體的剎那突然矮身,如同被狂風吹彎的勁草。
龍吟劍貼著地面劃出金色弧線,劍光如同破土的新芽,帶著一往無前的銳氣,精準地斬向李奎的腳踝。
那裡是玄龜盾防禦的盲區,鐵靴與褲管銜接處露出半寸面板。
“鐺!“
劍刃砍在李奎的鐵靴上,迸出一串火星,如同過年時燃放的煙花。
李奎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半步,靴底竟被劃出一道深痕,露出裡面暗沉的鐵皮。
“有點意思!“他眼中閃過訝異,隨即猛地旋身,玄龜盾帶著旋轉的勁風橫掃而來,盾面掀起的氣浪甚至吹亂了石鑫額前的碎髮。
石鑫藉著對方後退的空隙躍起,在空中旋身的同時,將金行法則注入龍吟劍。
劍刃突然泛起細密的鋸齒,如同金鐵摩擦的紋路,每一道鋸齒都閃爍著金屬光澤。
這是他新悟的“裂金式“,專破堅硬防禦,靈感源自庚金神晶的破碎之力。
“嗤啦!“
劍光斬在玄龜盾的邊緣,竟硬生生撕開一道細縫,盾面的龜紋瞬間黯淡下去。
李奎臉色驟變,他能感覺到盾面傳來的刺痛,如同有人用針在刺他的筋骨,這是玄龜盾陪伴他五年來頭一次出現損傷。
“你找死!“
李奎怒吼著將靈力催至極限,經脈凸起如虯龍,盾面的龜紋突然亮起,土黃色光暈中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尖刺,如同刺蝟豎起的硬毛。
“小心!這是龜刺陣!“
臺下傳來劉澈的提醒聲,他的摺扇在手中轉了個圈,目光緊緊盯著擂臺上的變故。
石鑫腳尖在盾面輕點,藉著反震力向後飄出丈許,如同被風吹起的柳絮。
那些尖刺擦著他的衣襟飛過,在玄鐵巖地面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孔徑均勻如針扎。
他落地時突然旋身,龍吟劍劃出三道交錯的金弧,如同編織的金網罩向李奎的上中下三路,劍光交織處形成短暫的真空,連空氣都被切割得發出嘶嘶聲。
這招“三疊金網“是他融合纏金式與裂金式的新招,劍光看似鬆散,卻暗藏相互牽引的力道,如同三張網層層疊疊。
李奎舉盾格擋時,突然發現無論如何轉動盾面,總會被其中一道劍光牽制,防禦出現了瞬間的破綻,就像堅固的堤壩露出了一絲裂縫。
“就是現在!“石鑫低喝一聲,丹田靈液驟然沸騰,赤金色的光芒從毛孔中絲絲縷縷滲出。
赤金色的劍光凝聚成一道細線,如同金針般刺入玄龜盾的縫隙。
這正是《碎空劍》的精髓“點破“,將所有力量凝聚於一點,如同水滴石穿的道理。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演武場迴盪,如同冰面破裂。
玄龜盾上的裂縫突然擴大,蛛網般蔓延至整個盾面,土黃色光暈如同洩洪般消散,露出裡面灰白的龜甲。
李奎難以置信地看著盾面,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踉蹌著後退幾步,手中的玄龜盾“哐當“一聲掉在臺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全場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浪幾乎要掀翻演武場的穹頂。
誰也沒想到,以防禦著稱的李奎竟會被納靈境初期的石鑫破防,而且只用了不到三十招,這簡直是本屆論劍大會最大的冷門。
“我輸了。“李奎撿起玄龜盾,看著上面的裂痕,聲音裡帶著失落,卻也有幾分釋然,“你的劍,很厲害。“
他的指腹摩挲著裂縫邊緣,那裡還殘留著金行法則的鋒銳之氣。
石鑫收劍而立,靈力在體內緩緩平復,赤金色的靈液如同退潮般迴歸丹田。
他知道這場勝利並非僥倖,而是連日來淬鍊靈力的成果。
同樣的《碎空劍》,此刻的威力已非昨日可比,就像打磨過的刀刃終於露出了鋒芒。
走下擂臺時,譚青雲遞來的水囊還帶著溫度,皮囊上繡著的流雲紋被手溫焐得發燙:“那記點破用了多少靈力?“
“七成。“石鑫仰頭灌了幾口靈泉水,甘甜的水流滑過喉嚨,喉間的乾澀頓時消散,“他的盾確實厲害,最後那一劍幾乎耗盡了我凝聚的金行法則,經脈都有些發麻。“
林曉雲從袖中取出個小巧的玉瓶,瓶身雕刻著纏枝蓮紋:“快服下這個,李奎的龜甲陣帶著土行濁氣,留在經脈裡會阻塞靈力流轉。“
瓶中的藥液泛著碧綠的光,散發著清苦的草木香,隱約能看到懸浮的細小葉片。
石鑫剛將藥液飲下,一股清涼之意便順著喉嚨蔓延至全身,如同夏日裡的冰泉。
臺上突然傳來震天的喝彩,張猛不知何時已站上擂臺,他的厚背大刀插在對手的腳邊,刀身還在微微震顫,那名弟子正捂著流血的胳膊踉蹌後退,傷口處泛著詭異的黑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