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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陌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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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望極天涯不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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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望極天涯不見家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太子,這?用不用追?”侍衛們互相看了看,卻沒人真的敢去追。畢竟任錦夜的身手他們也都看到了,他們可不想自己上去送死。

人早都沒影了,令狐與縱是有心追也不知道該去何處追。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

只是他算的了,南相和龜茲卻未必能算的了。

和親公主被山匪擄走,別說南相咽不咽得下這口氣,龜茲的臉面這次可是真真的被人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南相與龜茲兩國各派出五萬人馬來清剿山匪,四處打聽長寧公主的下落。

南宮塵聽聞這個訊息,更是坐立難安。沒想到和親的路上竟如此不安全,他派去那麼多人隨行就是為了保護亦悠不受到傷害,可到頭兒來,他卻還是害了她。

毀掉了她一生的幸福瞭如今更是連她的生死都不知了。這叫南宮塵如何不愧不怒。又叫他有何顏面再見皇叔攝政王。

與此同時,邊境的一座深山內一個不起眼的寨子中。任錦夜守在亦悠床邊,在心中細細描摹她的模樣。

亦悠感覺到他就在自己身邊,正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卻假裝還睡著不願睜眼去看他,以免兩人四目相對的尷尬。

任錦夜看著亦悠突然眨了眨的眼,知道她已經醒來了。有心故意逗她,“你要是再不醒來,”任錦夜湊近亦悠,俯在她耳邊低語。

溫熱的氣息逗得亦悠面上一癢,亦悠緊張的睜開眼,萬般無奈的妥協在了任錦夜的手下。

“你要幹什麼?”沉睡後軟儒的聲音像糯米糰子一般的誘人。任錦夜默不作聲,就這樣看著她,任由兩人之間的距離逐漸在縮短。

亦悠的一雙眸子褪去了雨後霧氣變得清澈明亮,叫人捨不得移開眼去。任錦夜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現在卻是真的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你說我要幹什麼?”任錦夜湊近她,四片唇瓣相接,滿是柔軟的觸感。她的唇像極了櫻花味的糯米糕,香甜軟儒,那滋味淺嘗一口便再也忘不掉。

亦悠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的任錦夜心裡直癢,便忍不住又啄了啄亦悠的櫻桃小口。

亦悠又羞又惱,哪兒還顧得上去看他。緊閉著一雙眼,身體也繃得緊緊的,僵硬的像塊石頭一樣。

任錦夜悶笑一聲,在她身邊躺了下來。亦悠氣的直用拳頭錘他,任錦夜順手將亦悠攬在自己懷中,不許她離開半分。

亦悠掙脫不得,便順從的趴在他的胸口,聽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聲。突然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這樣的生活正是亦悠一直一來憧憬著的。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平淡卻溫馨,平凡又真實。

“錦夜……”亦悠突然抬頭輕聲喚他,“怎麼了?”任錦夜更加用力的擁住她,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你什麼時候回來?”任錦夜低頭對上亦悠澄澈明晰的眸子,“你都知道了?”

“南相和龜茲絕不會輕易放過你。”亦悠黯然,“我知道你要什麼,但是如果真的兩國聯手。你……”亦悠說這一頓,“能有幾分勝算。”

任錦夜到底是為了天下還是為了她才與南相和龜茲為敵,這個問題亦悠無意去多想。

他的野心其實她在很早以前就早有察覺,卻一直自欺欺人的矇蔽著自己的心。一廂情願的以為他還是那個他。

任錦夜抿唇不語,薄唇雕刻出冷峻的弧線。亦悠自知失言,便也同樣沉默了下來。

“別想太多,一切有我。”沉默良久,任錦夜終究還是應了她。任錦夜翻身起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得了空再來看你。”

亦悠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唯有一角輕盈白衫從她手中劃過。亦悠心口微微窒息,不由自主的蜷縮著身子,心裡卻是一片不可言說的涼意。

任錦夜出了亦悠房間,卻在簷下獨自靜立了許久。直到秦舒過來,“主子,南相和龜茲已經分別派出前來剿匪的大軍。這個寨子我們恐怕是不能再待了。”

任錦夜背手思量,囑咐道:“派人將亦悠安置到江南別苑中吧,另外派個可靠些的大夫給她看看。”

秦舒點點頭,“那我們呢?何時動身?”

“我們?”任錦夜嘴角是抹冷冽的弧度,“我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著他們來。”墨色眸子一凝,“吩咐下去,讓大家做好準備。”

“是。”秦舒領命下去,卻忍不住在走出一段距離後回首看了一眼亦悠所居住的小屋。

唯願這個花費了他們大力氣劫來的女人配得上他家主子對她的一片真心吧。

和親公主失蹤一事,茲事體大。即便是南宮塵有心瞞也瞞不了多久。這件事終究還是傳到了南宮府和國公府裡。

早就已不再年輕的攝政王王妃像是突然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似的,瞬間便蒼老了下去。

“你說什麼?亦悠,她………被山賊劫走了?”王妃的淚水好似是斷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流。

攝政王畢竟貴為王侯,在心急之餘便開始思索解決的辦法。

這和親公主入了賊窩。且不說找不找的回來,即便是找的回來,名譽俱損。龜茲國恐怕也決意是不會在迎娶亦悠了。

與其再嫁一位公主過去,彌補這門親事。倒不如他們南相率先發難,佔據先機。先發制人問龜茲要人,將一切罪名全都推到龜茲身上。

事已至此,當務之急是如何為南相爭取更多的利益。而亦悠已經失去了價值。

若找的回來自然最好,若找不回來也便找不回來了。南相至多出兵剿匪,表面上做做樣子給天下人看。

攝政王王妃在攝政王那裡哭了許久,幾次三番昏厥過去。這世上只有母親的愛是均等的,沒有偏移的。相比於有選擇性的父愛也更加純粹無私。

攝政王雖然也心疼自己的結髮妻子和出嫁失蹤的女兒,但終究是不能感同身受。對王妃好一番安撫過後,吩咐了下人仔細照顧王妃後便進宮去了。

南相如今已經是風燭殘年了,再也經不起一點兒折騰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力,保住南相,其他的事都先放在一邊。

若是藉著和親公主之事,龜茲等國聯手起來,再生事端。以如今的南相,他不敢保證這個南相能不能扛過去。

南相如今是內憂外患齊發,雖然剛剛解決了南宮落叛軍的事,但還有一個陸方遠虎視眈眈。

而朝廷之上又是青黃不接,可擔大任的舊臣年事已高,年輕的一輩又尚未成國之棟樑。

隔著一重門,攝政王便聽見裡面傳來南宮塵慍怒的聲音:“還愣著幹什麼?本王的話你沒聽見嗎?立刻派十萬人進山剿匪!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咳咳。”攝政王重重地咳了兩聲,南宮塵自知心中有愧,遣退了殿下跪的一員大將。親自起身走了下來。

“王叔。”南宮塵一臉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亦悠,我對不起她。”堂堂七尺男兒,如今的姿態卻依舊像一個做錯了事等待著懲罰的小孩。

見南宮塵如此作態,攝政王心中也不好受,原本心中對南宮塵的責怪也隨之淡了幾分。

攝政王輕輕拍了拍南宮塵的肩膀,虛扶了他一把,口中道:“王叔不怪你。”這話聽在南宮塵耳中,卻讓他更加羞愧難當。

倘若是早知有今日,他當日說什麼也不會答應將亦悠封為和親公主為了南相的利益,將她遠嫁去龜茲那等不毛之地。

南宮塵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亦悠回首花間對他溫和淺笑的畫面,他情願將亦悠一生圈在京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起碼那樣他還不會失去她,那麼冰雪聰穎的人,她分明什麼都知道,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分毫。

無論發生了什麼,每次都選擇靜靜的陪在他身旁。二哥出事的時候,雖然亦悠不願見他們兵戈相見,卻依舊還是站在了他的身邊。

和親也是,她分明知道和親不過是兩國利益所趨,為了南相,也為了他,她終究沒有一句怨言。

“王叔,我一定會把亦悠平平安安的帶回來的。”南宮塵緩緩起身,對上攝政王的目光,鄭重說道。

倒是攝政王的反應出乎南宮塵的預料,攝政王皺了皺眉,“大局為重。”一句話便讓南宮塵瞬間清醒過來。

“這句話我已經教過你很多遍了,”攝政王說著頓了頓,語重心長道:“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南相儲君十有八九是要落在南宮塵的身上,但以南宮塵的品行離一個合格的君主還差的很遠。

南宮塵若是能有他父親一半的雷厲果決,南相如今也不會走的如此艱難。這天下倒不如由自己來坐。

攝政王被自己腦子裡突然冒出的大不敬的想法嚇了一大跳。果真是到了這個位置,不想也得想。

攝政王,距皇位僅僅一步之遙。利慾薰心又有幾人能忍住不心動呢?攝政王眸色微變,沉浸在憂思中的南宮塵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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