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玲感動地一笑，像是無力再多推辭，輕輕點頭：“謝謝你。”
申無怨扶起她進了房間，正要上床，莊玲卻又尿來，申無怨又只得扶她上衛生間。他筆直站著，背對莊玲牽著她手，聽著女生截然不同的尿聲，又滿面通紅。
好不容易把她送上床，她已經迷糊輕睡。申無怨不由猶豫要不要給她寬衣，不寬總會睡不安穩，可寬了又怕非禮勿視。
算了，就這樣吧，一個醉了的人，反正都會睡得很好。
空調調到最適合的二十八攝氏度，這樣即使不蓋被子都不涼不熱。
然他走到門口，床上又傳來莊玲迷醉不捨的聲音：“申無怨，你別走。”
申無怨回頭，發現莊玲又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
“你關上門，就在這裡陪著我，好不好？”她呢喃道。
申無怨心一軟，依她的話關上門，回到她身邊坐下。
躺著的她少了些睏倦，更不願浪費這美好有限的溫暖時光，努力打起精神，便短暫地清醒了些，痴痴地望著申無怨：“我想蓋被子睡，你幫我把衣服脫了，好不好？”
申無怨知道她現在的狀態確實難以自己脫下，臉紅間，只好答應。
脫了外衣，只剩一件彈性T恤和牛仔長褲，除外就是內衣內褲。申無怨不由頓手。
莊玲見他為難，也不想給他添麻煩，就道：“幫我把外褲和內衣脫了就好，勒得不舒服。”
她臀胯豐實，雙腿長腴，申無怨幫她褪去外褲，幾乎不敢細看這隱秘。他是真的害怕再次面對這樣的性色誘惑。
到了脫內衣時，從沒碰過女人這東西的他更是無從下手。
那內衣是背鉤式，莊玲只得側過身去，言語教他怎麼操作。
等申無怨幫她解開，莊玲回身，雙手伸進衣裡，勉力脫下肩帶，才把內衣完全卸了下來。
似是有些不大清醒，險些，她就將胸前的一雙碩物毫無遮攔地展露出來。申無怨心眼一跳，連忙把她T恤拉下，這才避免了更大尷尬。
莊玲見此，也不知是該感動還是難過，“申無怨，你確實很君子，只是……為什麼我就不能讓你失控一回……”說著，淚水又不聽話地滲了出來，聲音也抽泣哽咽。
申無怨苦嘆一聲，無言以對，俄爾起身給她蓋上了薄被，安撫她道：“你是個好姑娘，是我……是我不好。”
莊玲微微苦笑，又問：“回去後，你還回來嗎？”眼神帶著些擔心害怕。
申無怨不由輕撫她頭，她的年紀本來比自己還大一些，這時卻乖巧聽話得完全就如申無怨的一隻小貓，怎能不叫他心生憐愛？
“回來，當然回來。”他十分肯定地回答。
莊玲嘴角微笑，又道：“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陳晴了？”
申無怨一愣，苦笑：“你又是從哪裡聽到的訊息？”
莊玲眼裡現出傷心落寞：“陳小姐有顏有才，而且都是頂級那種……我自問是真的比不上的……”
“我和她只是同事，最多隻是朋友吧。某些傳言，純屬胡說八道、無中生有。”無論是為暫時安慰她心，或是阻斷謠言，申無怨都願意澄清事實。
莊玲卻沒有因他的否認而高興，微微放鬆之下，反而輕輕抓住他手，滿眼痴情地望著他：“申無怨，今晚，你就留在這裡，好不好？”
申無怨稍一猶豫，便輕輕點頭：“好，我就在這裡陪著你。”莊玲的心情極度低落，如果再拒絕她，這真的太過殘忍。
莊玲深深地望進申無怨的瞳孔，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外邊冷……我是說，你上來，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她的臉上混雜著哀傷、乞求還有羞恥，要是又遭拒絕，天知道將會怎樣地傷心欲絕。
申無怨心中直跳，卻清醒地明白這樣做將意味著什麼。他既無法答應她的渴求，又無法忍心直拒她這毫無保留的赤裸情意。
莊玲見他極度掙扎的表情，不覺什麼都已明白，淚水便又不爭氣地漣漣而出，“申無怨，我知道我本來就配不上你，何況……何況……又不再是當初的完璧之身……我知道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純潔無瑕的我了，可我已經很努力了，這一年多來，我……我一直很用力地清洗著我自己，儘量想把他的任何一切都從我的身上徹底洗去……一年多來，我再也不讓他哪怕碰一下我的手……雖然我知道這終究無法挽回……可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我已經把自己洗得儘量乾淨……”
“我知道，我知道！”申無怨忙感動地安撫她，“你是個好姑娘，是我沒有這份福氣。”
莊玲淚眼模糊地看著他，眼裡全是哀意：“……如果你不嫌棄，就要了我，好不好？我已經不再奢求你能給我什麼，現在……我只求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將來充滿變數，那即使只能默默守候，我也心滿意足……好不好？”
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就像病入膏肓。申無怨感動又痛苦，因為他對她的感情卻從始至終都只是僅僅停留在同事最多對她性感的欣賞上，而這無疑絕不是真正的愛情。
於是他稍整情緒，擦了下泛紅的淚眼，勸道：“你喝多了，現在處於嚴重的自我迷失狀態，無論按照法律還是道德，如果我在這樣的情況下答應了你，那將是犯罪，因為你現在的話並沒有法律效力。你也不想看著我去坐牢，對吧？”
莊玲的眼淚卻流得更大，有些絕望地搖頭：“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去告你的……你終究還是嫌棄我……”
申無怨痛苦道：“莊玲，我也想答應你，可我……可我……”自從見過蘇傾城後，他的心便變得和從前再也不同，儘管他清楚那隻等同於一個夢，儘管他也無意要追逐這個夢，可心境還是不知不覺地完全變了。就是站在現實角度，為了心中的宏圖大願，他需要的，至少也是陳晴那樣的得力佳偶。
莊玲終於徹底絕望，胸口劇烈起伏哽咽，不覺閉眼側過身去，好一會兒，像是淚水也徹底流乾，才在迷糊中慢慢平靜睡去。
申無怨無比歉疚地再次為她擦去耳鬢間的淚痕，這時想輕輕掙開被她握著的手，然而她卻像是做夢都害怕他離她而去，不僅沒有鬆開，反而雙手緊握，將他的手拉進被子裡，直到安放到她靜靜起伏著的小腹之上。
她的小腹平滑溫暖、豐潤細膩，觸感很好。申無怨又羞又愧，只好作罷依她，更生怕她再動到敏感部位。
莊玲醒來時，天已大亮。看見這陌生環境，才想起昨夜事情。
申無怨已經不見蹤影，但這裡全是他的味道，讓她傷感眷戀。
昨夜為了免被打擾，她將手機關機，這時開機，一大把未接電話紀錄和微信資訊連環跳出。看到申無怨也給她留了資訊，點開：
我回去了，你好好保重，出去時給我把門帶上。
莊玲苦楚悽笑，默默給人發出一條資訊：我失敗了，他沒有碰我。
申無怨乘坐國安局派遣的專車，當天上午就到了荊州西邊的家鄉。
這裡西靠大山，東望丘陵田野，真正是山青水秀、美好家園。
他家是典型的新農村院落建築，依然保留著農家特有的質樸。遠近的親朋和鄉鄰已經齊聚而來，看見申無怨來到，臉上都洋溢著親切淳樸的笑。
“小申回來了，我們村的天才回來啦！”大夥兒口口相傳著。
隨他而來的自然還有同樣的便衣安保。
申無怨稍顯靦腆地跟鄉親們打著招呼，照例向大家介紹身邊這位安保大哥：“這位是我的好搭檔，一起回來看望大家！”
“鄉親們好！”安保大哥身姿筆挺，但收起嚴肅，笑容可掬。
“這小申聰明秀氣，這位小夥子卻陽剛壯實，就是不知有了物件沒有……”一旁的幾位大媽偷偷打量著他們，開始盤算。
“哥！”家門口一聲呼叫，一個十八九歲漂亮的姑娘衝了出來，“你可算回來啦！”一把拉住他手。
“申莉！”
兄妹倆認真端詳著彼此這半年不見的變化，申無怨笑道：“你又俏皮了，沒落下功課吧？”
申莉撒嬌地一撇嘴：“我都考上大學了，你還嘲笑我。”
眾人哈哈一笑。
申無怨已經離開數天，陳晴在實驗室繼續著她和申無怨的合作研究專案，心裡則莫名變得有些煩亂而空虛。
靈思就像被無形封禁，研究便毫無進展。
有時不得不停下工作尋求冷靜，腦海裡卻莫名總會出現申無怨那又真又睿的模樣。
每當這時，她都又惱又憤：怎麼總會無端想起這個輕薄怯懦的小子！莫不是中邪了吧？
恰逢不久之後，又將是一個季度的績效匯比大會。她不禁生氣地想：小子，關鍵時候，你就會給我掉鏈子！
這天，奈米科聶組突然傳來驚人訊息，聶至強親自主導的奈米列印技術獲得質的突破。
“以特殊電子束和光波雙元陣成功實現任意原子和分子的精確排列組合（少數化合反應組合除外），效率比原來的技術直接提升了一萬倍？！”
聽此訊息，全處無不震驚。
陳晴也不得不暗贊聶至強確實也是一名天才。然很快身邊的聯絡員就給她帶來更駭人的內幕：“不僅如此，聶組還傳出訊息，餘榮新主導的忽米級機器手也將很快完成研發，因為他跟助手在碳金奈米管材料上也取得了很大突破，其理想程度已經遠超之前米組研發的碳金管，完全達到了製作極微型機器的條件。”
“餘榮新？”陳晴很是詫異。
“是的。看來……那餘少也並不是完全像大家表面看到的樣子，可能真的要出成績了。畢竟這次的成就不再是聯名來的，而是他獨有……”
“不，”陳晴不禁搖頭，“這不對，如果他有這樣的實力，不會在從前一點跡象都沒有。要知道，他的學業只有中等偏上的水平，連基礎都不夠牢固！”
“也許，有些人就是擅長某個方面呢。畢竟，誰會願意把這樣耀眼的成就讓給他獨佔呢？”聯絡員道。
陳晴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聶組這是通了天運了嗎，突然有這樣的爆發？”
聯絡員頓了頓：“還不止呢，聽說……”
“還有？”陳晴眼睛直接眯了起來。
“是的，聽說在季度大會前，聶組還有把握取得忽米級奈米波雷達系統的初步成功，到時……疏血蟲技術還能向前邁進一大步！”
陳晴一驚。
但事情並沒有就此告一段落，次日，就在全處都為聶組的驚人成就歎為觀止之際，生命科梁小明組又傳來重磅喜訊：神經脈衝特化傳導技術取得成功，生物體內的弱資訊精確傳導變成可能！
同時，神經資訊的完全解析和製備也獲重大啟發，突破指日可待。
又次日，資訊科姜凡組也語出驚人，宣佈疏血蟲自適應智慧作業系統初步成功，而在多機協同技術上，其協同數量首次突破萬臺！
這意味著之前米組研製的疏血蟲系統將有脫胎換骨式的改造升級。
接二連三的連環突破讓所有人驚掉下巴，餘飛躍直笑得岔過氣去：“真是老天開眼吶，看來今年必是我們的天運年！”
面對這樣離奇的事情，陳晴和米早利等人卻聞到了似曾熟悉的古怪味道，這讓他們莫名地煩悶難耐。
“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多前沿頂尖甚至堪稱超前技術的集中突破，就是小說也不能這麼寫。”陳晴暗自思忖，“事出反常必有妖！怎麼這麼多技術突破，偏偏就和申無怨主要發力的那些研究領域大部分重合，有的甚至就跟我和申無怨聯合研究取得的成就幾乎如出一轍？”
她越想越感覺蹊蹺不對勁，忍不住給申無怨打去電話。
“喂，有事？”彼端傳來申無怨輕柔的聲音。
陳晴的心像是被撩拔了一下，一頓間，不覺也變得輕柔：“這邊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申無怨的聲音依然冷靜：“是處裡紛紛突破技術屏障的事嗎？”
“你知道了？”陳晴一愣，“米早利告訴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