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色的岩漿的火光,映襯著一整片天空。宛若熊熊燃燒的地獄。
身著黑色鎧甲,沒有一處面板露出來的西斯尊主放開了安納金,彷彿十分驚訝於歐比旺的存在。
“我已經親手殺了你。你死得透透的了。”機械的發音器說道。
“只有西斯才過於絕對化,”歐比旺不敢放鬆,召喚著原力保護自已不被鎖喉:“生與死的界限,或許沒有你認為的那樣絕對。”他說道。
西斯尊主的憤怒、仇恨在原力中噴湧而出,就像一座火山噴湧出金色的岩漿:
“那我就再殺死你一次。我早已打敗你,成為大師。”
“只是黑暗面的大師罷了,達斯。”歐比旺用西斯的頭銜嘲諷著。
安納金恢復過來,召喚著原力進入戰鬥狀態。藍色的光劍在手中點燃。
“你不是大師,”安納金仔細地觀察著對方:“你不是大師(Master),你是一個奴隸。”
安納金話題的轉移,讓三人都愣住了。黑色的西斯尊主身邊翻湧的原力凝固了一秒鐘。
“我自已也曾是奴隸,我見過無數的奴隸的樣子:在塔圖因,在克隆人戰爭,在科雷利亞…”
“我熟悉他們的姿態,他們的卑微和恐懼,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奴隸和自由人的區別,只有奴隸才明白。”
“你也不過是個奴隸罷了。連生命都不屬於自已。”安納金說道。
這句話彷彿在火山口點燃了一噸炸藥,極端的憤怒和痛苦,伴隨著岩漿的熱浪撲向他們。
安納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緊接著紅色的光劍猛烈地撞上藍色光劍。
“我不是奴隸!”即使是機械音,安納金仍然能聽出對方強烈的情緒:“我是西斯尊主,是帝國的鐵拳!”
安納金的光劍嗡嗡作響:“所以,你是帝國的奴隸,是西迪厄斯的奴隸。”
不再多言,決鬥立刻開始。
安納金慣用右手使劍,五式劍法化劣勢為優勢,利用了機械手的力量。
然而對方的力量同樣是非人的強度,震得安納金手臂發麻,安納金立刻察覺到,對方兩條手臂全是機械!
他究竟是人,還是機器人?如果是人,全身有多少比例是機械?!
如果機械的比例很高,那對方又如何有如此強大的原力?難道對方的纖原體…
歐比旺也加入了戰鬥,安納金仔細地觀察著敵人:五式劍法為主,同時伴有三式的一些痕跡。
是對方的行動因全身的鎧甲受阻,所以無法完全施展五式的動作。安納金想到。
他試探著召喚黑暗面,黑暗面立刻響應了他的召喚,在非人的強力下穩住了動作。
紅光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閃過,紅色光劍在安納金面前擦過他的頭髮,他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安納金猛地後仰,躲過斬首,紅色的光劍順勢後轉,歐比旺在後面堪堪接住對方接下來的幾連進攻。
他趕忙趁機大跳,拉開距離防止被砍,三人手持光劍徘徊對峙著。
“安納金·天行者早就死了。我殺了那個弱者。”
“我不記得見過你,”安納金說道,“也不覺得在任何時候,你能殺了我。”
“你不過是一個廢物!一個什麼都保護不了的廢物!連自已的母親,妻子都保護不了!”
對方猛地再次撲上來,機械的聲音充滿憤怒和痛苦:“我殺了你!”
“為什麼,”安納金疑惑又恐懼,“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母親、妻子?”
藍色的光劍橫起格擋:“你為什麼會在乎她們?你究竟是誰!”
“傻子!”對方的憤怒使黑暗面變得更加強大,緊接著,對方的光劍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劃傷了歐比旺的膝蓋,歐比旺慘叫一聲倒下。
只剩下安納金還在對戰。
安納金調整呼吸,既然劍術無法勝出,那麼他作為天選之子的原力,一定能更勝一籌!沒有人的原力比他更加強大!
他擺出四式劍法的起手式。召喚著原力,讓原力流淌過全身。
“你究竟是誰!”安納金繼續質問道,然後抽劍向前。
但是對方使用了原力爆衝,安納金竟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在原力中也落了下風!
“一文不值的弱者,”黑色西斯的機械音說道:“你早就該死了。”
然後安納金再次被抬了起來,他在空中無力地掙扎著,可是對方的原力強大得像一個黑洞,不可戰勝。
他再次被摔在黑色的砂石上,渾身無力,頭暈目眩。
“你究竟是誰…”他喃喃道,“為什麼你會有比我更強大的原力…”
“你早就死了,”黑色鎧甲的西斯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在岩漿的河流邊掙扎的安納金,黑色的面具和發音器隱藏了所有的人類情緒:
“安納金·天行者,永遠地待在墳墓裡吧。”
然後,他再次抬起手,準備將安納金扔下岩漿的河流。
“不不!安納金!”歐比旺掙扎著爬起來,踉蹌著舉起光劍向西斯的背後砍去。
西斯尊主的行動受鎧甲限制,不得不轉過身去,暫時放過了安納金。
他輕鬆地奪走了歐比旺的光劍,然後,用原力把他拎了起來:
“肯諾比,既然你又活了過來,我就再讓你體驗一次,我所經歷的痛苦。”
仇恨的情緒使原力咆哮,遠處的火山噴出岩漿,幾顆火星落在他們身旁,點燃了地面,瞬間變成熊熊烈火。
安納金驚恐地看著敵人拖著歐比旺,走過火焰。
“放下他!放下他!”安納金分不清是自已在尖叫,還是歐比旺在尖叫,慘叫聲不絕於耳,他的鼻腔充滿一股燒焦的味道。
站起來,站起來!安納金命令道,可是他的四肢無力地癱軟著,在地上蠕動,黑色的砂石劃傷了他的面板。
歐比旺的慘叫聲已經停了下來,他怎樣了?他死了嗎?!
安納金魯莽地召喚著原力。雖然他被摔得幾乎癱瘓,但直接用原力讓自已“站”了起來!
然後,他使用原力爆衝,猛烈的氣流突破音障,熄滅了火焰,也把西斯尊主震的後退兩步。
他耗盡了力氣,再次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
“你所經歷的痛苦…這和歐比旺有關,但我不記得,歐比旺有你這個宿敵。”安納金說道。
“愚蠢的男孩,”黑色鎧甲、黑色面具的西斯尊主伸出手來,黑暗面咆哮著侵入他的腦海。
安納金再次頭疼欲裂,天旋地轉。穩定下來後,面前竟然是歐比旺。
歐比旺的表情充滿痛苦、憔悴。
“你是天選之子!安納金!”他崩潰地大喊,聲音蓋過了岩漿噴發:“他們說你會打敗西斯,而不是加入他們!”
“為原力帶來平衡,而不是讓宇宙墮入黑暗!”
熟悉的畫面,熟悉的對話。安納金見過這些畫面,這是他的預知夢,在銀河系戰爭之前,在66號令的時候!
他曾經看見過,自已註定的命運。
“我恨你!”他用盡力氣大吼著,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眼前這個人身上。他恨自已,恨原力,恨所有人,恨自已無能為力的命運。
“你是我的兄弟,安納金。”畫面中年輕的歐比旺異常蒼老,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我曾經那麼愛你。”
緊接著,劇烈的疼痛從腿上蔓延到全身。岩漿點著了他的衣服,他正在被活活燒死!
他努力向上爬,想要逃離火焰和岩漿,但是他猛然發現,自已的手腳全都被砍掉了。
絕望。安納金感到絕望,無法脫離這岩漿的地獄。他抬起頭來,歐比旺卻轉過身去,離開了。
他在慘叫,試圖透過師徒間的紐帶傳遞求救訊號:救救我,看在多年的感情上,別離開我啊!
但是他們之間的紐帶早已蕩然無存。
火焰嗆入他的呼吸道,他開始不斷地乾嘔,然後,在自已的口水和胃液中醒了過來。
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全身穿著黑色鎧甲維生服,戴著黑色面具,身體大部分地方已經是機械的西斯尊主。
“我知道你是誰了,”安納金虛弱地說道:“我一切都知道了。”
多年前的那個幻視就是真實的未來,本該發生的未來,他本以為自已在穆斯塔法之後就死了,被活活燒死。
但是真實的命運比那個幻視更加恐怖。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沒有死,而是不知怎的活了下來,變成了一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達斯·西迪厄斯的奴隸:達斯·維達。
“你就是我,達斯·維達。”